台灣明愛會從來不敲鑼打鼓,到處宣揚做過多少善事。明愛會靜悄悄地做,有時為顧及政府的難處,服務對象的尊嚴,只能做不能說。除非需要募款或召集志工,否則社會大眾幾乎聽不見明愛會的聲音,甚至不清楚明愛會是怎樣的慈善機構。教友們熟知的「四旬期愛德運動」,即是明愛會推動的工作之一。
第一個「明愛」在德國成立,當時許多煤礦區的外勞家庭貧病交迫,堂區為回應他們的需要,由教友成立有組織的「明愛」,去照顧這些貧苦人。瑞士、美國也陸續成立明愛會,二次大戰更超越國界做急難救助。目前已有一六O個會員國,「台灣明愛會」在一九六八年正式成立。
如果問梅冬祺 神父的國籍,他一定回答是台灣人。比利時籍的梅神父,六十年前來到台灣,一直在台北教區服務,做主教秘書,堂區神父,到修會教神學課程,最後到「明愛會」服務,再沒有離開過。梅冬祺 神父與台灣明愛會,像連體嬰分不開的。
一九七五年越南難民狂潮,湧向東南亞各國,台灣政府不便出面處理,聯合國透過美國主教團,請賈彥文主教救援難民,賈主教交給梅神父負責。明愛會與政府各單位合作,在馬公設立難民營,十年間安置數千人,並順利轉送第三國收容。梅神父記得第一次去聯合國開會,聽到別國代表在問:「台灣代表怎麼是西方人?」
梅神父回台灣拜託谷尚潔神父,找到在輔大教社會服務的李玲玲 修女一同出席國際的會議。
仁愛會的李玲玲 修女,當年剛由美國學成返國,在輔大社會系教書。被梅神父「挖角」來明愛會,從此忙到忘我境界。她辦公室擠滿檔案櫃,資料多得像小型圖書館。不過很神奇的,李修女隨手可以抽出她要的那份資料。因為每個案子她親自處理,所以記得清清楚楚。為幫助越南難民,李修女乘船到海上和難民面談,送至馬公難民營,還要常去暸解狀況,和梅神父一一轉送難民赴第三國定居。前後忙了十幾年,讓聯合國刮目相看,反過來向台灣明愛會請教經驗。
接下來的外勞問題,也很棘手。在「非法外勞」時期,明愛會處理的第一件案子,是去染料工廠地下室,救出奄奄一息的十八歲斯里蘭卡外勞,地下室通風不良,肝病變導致皮膚呈現愛滋病外觀,嚇壞了醫護人員。七天後這年輕生命結束了,明愛會透過管道通知他的家人。「合法外勞」引進,相同的問題依然存在,雇主未以人道精神對待外勞。梅神父與李修女盡一切可能,關懷外勞,並將服務範圍擴及全台各地。
明愛會與窮人在一起,把天主的愛帶入基層社會。福音傳的喜訊是「天父愛我們」,天主教會關懷窮人,不是期待他們領洗才表達愛,是為了人的尊嚴去尊重每一個生命。曾有大陸民運人士非法入境,被拘留在靜廬中心,梅神父接受聯合國委託,居間協調,送他們去瑞典。臨別時,這幾位並非教友的民運人士,在贈送明愛會的鏡面上,留下一句「主愛由爾知」的衷心感謝。
近幾年,國內各大報刊爭相報導泰北難民村,其實明愛會已投入服務三十年有餘。梅神父、李修女得知泰北華人的處境,親自去難民村,聽取他們的心聲和需求,回台灣即與救總合作,提供「醫療」及「文教」服務。寒暑假組織教師志工團,帶去新的教材與教學法,並逐年增加服務項目。以前「認養學童」,現在再進一步「認養師資」,留住人才,使泰北華人的下一代受更好的教育。
明愛會不斷的關注台灣社會,首先倡導「惜福運動」和「垃圾分類」,以新觀念改善整個的大環境,並且隨時注意社會脈動。九二一大地震,明愛會快手快腳地進入災區服務,源源不絕的供應物資,服務至今仍未停止,不是作秀心態,不是三分鐘熱度。明愛會拿出「逗腳手」的海報,解釋明愛會認養「梅園國小」的過程。天主教會不是很有錢,明愛會的能力也有限,所以從教育部的認養學校名單中,挑了最小的一所學校──苗栗縣泰安鄉的梅園國小。因為泰安鄉在深山中的深山,賑災大員及電視記者都不曾到過,李修女乘車在顛簸山徑,有如騎馬一樣上上下下,爬坡兩千公尺 再下山谷一千八百公尺 ,很折磨開車和坐車的人。
明愛會認養梅園國小,不僅出錢蓋硬體的校舍,還希望更多的人參與心靈重建,與梅園國小天長地久在一起。當地居民屬泰雅族,小朋友沒機會到城市玩。明愛會發起「逗腳手」三年計劃,在全國四十多所天主教學校推行,請學生們「少喝一罐飲料」,捐十元給梅園國小,促使城市和山區小朋友的情感交流。雖是十元,但出於學生們自願,自動自發的愛,彌足珍貴。孩子走進彼此的世界,愛心變大了。
明愛會帶梅園國小學童去九族文化村,看泰雅族自己的文化展。泰安村民很喜歡重建計劃的蜂窩式房子,耐震且非常有原住民味道。胡寶林 教授是第一個帶劇團入山的,還有孫成傑講師和林春梅 老師,藝術是撫慰心靈的良方,明愛會給予泰安鄉的,如細水長流的愛與服務。
國際明愛會的服務網路分佈全球,那裏有苦難發生了,訊息立即上網,各地支援行動也跟著展開了。六O至七O年代,是外國人協助台灣,八O年代開始,台灣已有能力去幫助外國人。例如「四旬期愛德運動」的捐款,一半用在國內急難救助,一半用在國外貧窮國家,尤其是亞洲與非洲。台灣明愛會永遠需要教友支援,共同送出無條件的大愛。(陳雲珠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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